首页
| 基本情况 | 政协动态 | 文史春秋 | 提案选登 | 社情民意 | 两会专题 | 政协党建

援越抗美纪事

发布日期:2014-06-06来源:null字号:[ ]

援越抗美纪事

 | 蒋明达

 

 

(一)

 

196482日,在位于南中国海的雷州半岛、海南岛与越南之间的北部湾宽阔的海面上, 越南海军正在巡逻。这时,美国的驱逐舰“马多克斯”号和“特纳·乔伊”号突然闯入北部湾海面,正在此巡逻的越南舰艇向美舰发出警告,美军却置之不理,并继续向越南内海挺进。越南海军采取了行动,顿时北部湾海面炮声轰鸣,水柱冲天。

84日夜,美军舰艇又进入越南领海,美越两军又交上了火。85日,美军出动大批飞机疯狂轰炸越南北方,越南军民、防空兵部队奋起还击,这就是拉开越美战争序幕的“北部湾事件”。

1965年春天,越南的抗美救国战争进入如火如荼的阶段,胡志明又一次秘密来到中国,毛泽东在长沙接见了他。

四月中旬,中央军委命令组建特种部队。于是抽调人员,准备物资,组建前线指挥部,派先遣人员入越部署,一切都在快速又秘密中进行。

69日深夜,第一批换军装、不佩军衔、帽徽、领章,身着便装头戴盔形帽的摩托化部队从广西友谊关、云南河口向越南开进,如一支庞大的越南人民军摩托化部队,并迅速向南推进,严密控制了从空中到地面、从港口到海面的越北地区。

 

(二)

 

196512月,建德县许多热血青年踊跃参军,共有630名新兵入伍,有部分到其它部队。我们有500余名(具体数待考)应征青年于25日汇集在新安江分成两个新兵连。28日下午,在汪家火车站乘货运列车浩浩荡荡出发,沿浙赣线经江西、湖南、广西、贵州,经过十来天的火车、汽车,终于在196617月傍晚到达云南通海县通海湖畔。由于长途颠簸,我们这些从未出过远门的农村青年从兴高采烈变成了愁眉苦脸,三三两两在说:“妈呀,这是什么地方,这么远了,以后还能找得到回家吗?”有的甚至已经眼泪汪汪了。

老部队已经派了营、连、排、班长来带领我们训练,我们两个连500多名新兵,因地制宜,就在通海湖畔农民的坝场上走队列、瞄靶、投弹,弄得到处尘土飞扬。各班排长口令此起彼伏,喊得震山响,也喊得口干舌燥。到后来就在新兵中挑选副班长组织操练,老兵班、排长们则坐在树荫下谈天说地、抽烟摆龙门。

两个多月的基本军事训练: 列队、实弹射击、投弹、夜间紧急集合、拉练等,这些功课完成后,部队继而进行政治教育,每天把我们拉到远离村庄的山谷里席地而坐,上政治教育课,从国际形势到国内形势、世界格局、各国军事力量分析、我军的光荣传统、毛泽东思想等,旨在把这些新兵培养成和老部队一样具有“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以支援世界革命为己任,树立高度国际主义精神。最后才告诉我们的去向:到越南支援越南人民抗美救国斗争。并要求严格地做好保密工作,与家庭通信中,就是父母、兄弟姐妹、妻儿子女、亲朋好友也绝对不能告诉我们的去向。政治教育后,学习了一些与越南同志简单会话的越南语言、歌曲,四月初全体人员换装,把黄军装换成兰青色,把人民币换成军用代金卷(这种代金卷只能在援越抗美部队内部通用,在国内不通用,越南也不通用),摘下帽徽、领章,于410日背上行囊,离开通海,乘汽车到云南开远坐小火车南下河口。11日下午3时许,我们唱着刚学会的越南歌曲,“来放未南,宋大共国的莫……”从河口过境入越。

6支队布防在越南8号公路、10号公路,后到12号公路沿线,两个连队500多名新兵分在61团和62团,这批新兵迅速被分配到各基层连队,部队的通信地址统一改为:云南省第十六信箱××大队,谁都不知道十六信箱里的三万多人马在哪里。

我们雄赳赳气昂昂从河口跨过友谊桥,在越南国土上,头上有美国飞机轰炸,烈日暴晒,暴雨淋浇,脚下是遍地旱蚂蝗、大黄蚂蚁叮咬,大小虫蛇袭击,开始了热带雨林的军旅生涯,在帐篷、草蓬的营房里,我们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热情地和越南军民打着招呼:“宋兑豪达,格格老越南。”义不容辞地和越南军民携手,在这样火红的日子里,我也心情激奋,写下了不少诗,表达自己内心的激动。现辑其中的《战斗吧,越南战友……》,聊作怀念:

  (1)

从奔腾的莱州河畔,

到英雄的昏果岛,

从战斗的金鸥角,

到富饶的同塔梅平原,

春风伴随着迷漫的硝烟,

把中国人民的亲切问候,

传遍越南!

问候你,

密林深处的尖桩,

阵地上的步枪、梭标……

望着那无垠的大海,

辽阔的土地,

我说:

挺起你的胸脯,

紧握手中的钢枪,

用火阵烧死凶恶的野牛,

让滔天的大海把强盗埋葬,

高唱胜利的战歌,

射击那复仇的子弹,

胜利,

属于英雄的越南人民!

 

 (2)

是谁?

在你丰满的胸膛上扔下万吨炸弹,

使多少婴儿在惨死的母腹里蠕动,

是谁?

让心和血在滚烫的油锅里翻动?

是他,

就是他,

恶魔,

美国强盗。

它妄图吞并这块闪亮的明珠,

它妄图使

英雄的越南人民跪倒、屈服,

用廉价的泪水,

换取华尔街的恩赐。

先将你纳入它的版图,

然后独霸整个印度支那。

—既然你不是它手上的一根手杖,

既然你不是它手上的一颗明珠,

那么,你就把怒火和炸弹混在一起,

用霹雳似的爆炸,

回答他们!

 

 (3)

好啊,昏果岛,

好啊,莱州河,

你看,在你的身边,

站着七亿人民的使者,

我们的队伍,

从炮声隆隆的黄洋界出发,

路过风雷激荡的铁索桥,

平型关上打过伏击,

华北平原端过调堡,

鸭绿江边饮过战马,

上甘岭上拼过刺刀,

如今,

我们,

随着战友的召唤,

来到援越抗美前哨,

捉拿血债累累的江洋大盗。

怕什么毒气炸弹,

怕什么海盗的欺骗和恐吓,

没有什么比自由更可贵,

胜利,必须用战斗去赢得,

对强盗只能用子弹去惩罚,

而不久的明天,

全世界人民

将对美帝进行审判,

在南美,

在欧州,

在整个印度支那。

 

在全长419.6公里的漫长战线上,我们在高炮部队、高射机枪的对空作战中,日夜抢运援越物资,经常遭到美机扫射轰炸。62团驻扎在红河以西的10号公路上,美机几乎天天来。美国人的飞机实在多,经常轮番来炸你,一出动就是四架、八架、十二架,一批接一批,铺天盖地狂泻炸弹。他们的飞机被我击落也不要紧,只要飞行员能跳伞逃命就行,他直升机在后等着,发现飞机被击落,飞行员跳伞马上救走。62团驻地的黄连山,几乎被炸得寸草不生,光秃秃,一片灰蒙蒙, 遍地是密密麻麻的弹坑。后来62团推进到12号公路的奠边府附近,美国兵连看到地面上有罐头筒,也会扔上一通炸弹狂扫一番。

12号公路起点于越北封土县与10号公路相接,一直向南,过奠边府到达西庄沿老挝边境与胡志明小道相连,全长217公里,沿线兵力超过三万人,沿线两侧山头均有高炮、高机日夜警卫着蓝天。到处都是车辆、人员、器材、机械。

62团和61团三营就驻扎在莱州河畔以南的奠边府附近,这里遭受了美国飞机地毯式的轰炸。为了保证这条公路的畅通,战士们只能白天隐蔽在附近的山林中睡觉,运送物资的车辆在山林中伪装,一入夜马上奔赴白天被炸毁的公路、桥梁进行抢修,保证车辆在天亮前通过,有力地支援了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军民抗击美帝和伪政权吴庭艳傀儡集团的斗争。

61团三营驻扎在奠边府,天天头顶受美机轰炸,烈日暴晒、暴雨狂浇,蚂蝗、蚂蚁虫蛇袭击,战友们日夜奋战在12号公路上,开山炸石、挖土填方,拼命抢修这条运输大动脉。

在越北地区,我军布防的两个高炮师,一个高炮加强团,各支队各大队配属的高机连,在12号公路沿线布满了高炮队、高机阵地,压得美机不敢贸然进入。但在奠边府平原四周的越西北地区,高山、峡谷相连,美国的F102F105会在山谷中你雷达搜寻不到的超低空穿梭飞行,让我们弄不清,它会在什么时候突然袭击,美国飞机会突然给你一通炸弹,投完弹后立马升空,溜到十七度线以南去了,搞得你防不胜防。

1968125日天亮后,我619连战士从工地返回营房帐蓬。早饭后,战士们刚上床睡觉,正迷迷糊糊之时,防空警报哇哇响起,但仍迟了一步,炸弹已落到营房四周。当七班战士雷承玮同志 (本市石屏人)一骨碌从床上侧身滚向床下时,只慢了一点点,一大块弹片,“叭”一下把他的屁股连同股骨头削了一大片, 鲜血如注。班长一阵紧急呼叫,连队卫生员马上赶到抢救止血包扎,警报解除后,急送团卫生队救治。但前线条件受限,后回国治疗,由于股骨头没有了,整条腿缩了一大截。痊愈后部队为他定制了一双高低鞋,可走路还是一跷一拐,残疾伴随了他的一生。

越南分雨季和旱季,每年四月中旬开始到十月中上旬为雨季,我们中国兵,特别是北方兵很不适应。每年雨季,天气相当恶劣,那日子就像炼狱,白天烈日下的温度起码55度。我们在野外抢修施工,全身都汗水淋淋,衣裤没有一块干的地方,明明是烈日当空,可突然就会乌云覆盖,狂雨倾盆,浇得你汗毛孔直紧,躲又没处躲,藏又没处藏,一个个都变成了泥猴,穿着雨衣,里面比外面还湿。忽而一阵狂风暴雨,马上又云开日出,温度又迅速上升到五、六十度,每天都要遇上三五次。真正是天晴一身汗,天雨一身湿,一天中干干湿湿好多次,在这样的环境下天天磨啊磨,弄得全身到处溃烂,特别是腋下和阴囊,常年难见光的地方烂得愈厉害,个个走起路来上摇下摆。于是领导要求我们只穿长裤不要穿裤衩,晚上更是赤屁股睡觉,反正大家都是清一色的男人,你看到我,我看到你,也没感觉到有啥特别。后来发过一批服装,裤子是大裤脚,穿着兜风、凉快。但每天起床一不小心就会把两条腿伸进一只裤管。

在越南的热带丛林中,每天除了要对付头顶的美机轰炸,还要对付地上的旱蚂蝗、大黄蚂蚁、虫蛇蚊子, 它们随时随地向你进攻。每天外出,裤管、鞋口必须扎紧再涂上防蚊油,因为只要在有草丛的地方稍停留一下,隐藏着的蚂蝗会爬满你的鞋子、裤腿。又大又粗的旱蚂蝗一叮到你, 就起码让你损失半升血, 即使把蚂蝗从你身上剥离仍会流血不止。哪怕你晚上起来方便,回到床边也必须仔细检查全身,否则叮到你身上,一大堆软乎乎的东西和你的血就会把床单褥子被子弄得血浆糊满。大蚂蚁,黄颜色,个头长约一公分,极具进攻性,叮到你毫不客气,两个钳子会永远留在你的皮肉里,肿胀起来足有乒乓大一个包,钻心的痛痒,起码给你五六天难受。如果一次被两只以上蚂蚁叮上,会让你发冷发热好几天。但这些还只不过是皮肉上遭罪,更艰苦的是,一旦交通受阻,国内的供给送不上去,鲜菜、副食品没有了,每天只能吃常备的脱水蔬菜(一种上海运去备用的干菜)和海带,油也没有,就清水煮着吃,吃在嘴里如啃稻草筋。战士们后来把海带叫油毛毡,一看到盆里黑巴巴的东西,头都发涨,只有半饿着,可过不了几天,因缺乏维生素和叶绿素,个个口腔溃烂,卫生室、卫生所给每人发一两瓶复合维生素或B2服用,以缓解溃烂之痛。

有时饿得不行,我们也会去抓蛇尝尝鲜,蛇不管大小抓到了剁头、剥皮,弄点油水煮煮,香得很。一次61团三连战士打到一条蛇,净肉20多斤,蛇胆可清热明目,一颗蛇胆鸡蛋大小,三连卫生员拿起就吞,可噎在喉咙里吞不下去,急得战友们捶背的捶背,灌水的灌水,好不容易才弄下去。蛇肉煮了一行军锅,消息让团长知道了,马守德团长马上拎着酒,开着吉普车来了,弄点尝尝,那香气四溢,真的味道好极了。

最为危险的活,是为了弄清美国制造的定时炸弹构造,以便为以后排雷找到方法,将没有爆炸的定时炸弹弄来拆解。两名战士一组,一个骑在炸弹上压牢,一个用钢锯锯,两人一组轮换着锯。

等到路通了,鲜菜、活猪、罐头、白糖、花生运到,大伙兴高采烈,但溃烂的口腔吃了又痛,不吃又馋。由于自然条件恶劣,抢修施工强度大,很多同志得了痢疾,如阿米巴痢疾、肝炎、钩端罗旋体病。只有用毛泽东思想武装的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具有活着干、死了算的“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鼓舞自己。

 

(三)

 

我们1966年的兵,在云南新训完成出国后,全部分配到部队的基层连队,看表现再逐个抽调去学汽车驾驶、卫生、通讯、警卫、后勤、给养、机关。后来一批抽调去各团汽车连。援越抗美的汽车兵在头顶飞机轰炸,公路极差的条件下,驾车的技术被逼成绝对一流。我们建德的兵,现在都已年近七十了,如今他们会经常侃起当年在援越抗美前线运送物资的往事……

莱州河上的奠边府大桥在越南抗法战争中就已毁坏,援越抗美期间,由昆明军区在越的舟桥部队在河上架了七条钢索,我方军车为避开白天敌机轰炸,只有在夜间运送兵员、物资。这座桥每天黄昏后由舟桥部队在钢索上铺上木板供车辆通行,桥板只比车辆边缘宽出十几公分,车子一上桥,就象在荡秋千,如掉进一个坑里,桥凹下去了,放低速档发动机振动大,桥晃得厉害,放高速档,车子前进不了,要适到好处地控制档位与油门,车子就像在爬坡,晃荡晃荡,晃过了桥,司机出一身汗,没有过硬的技术和胆量,就会掉进莱州河里去喂鱼。如果现在你碰到这些汽车兵,他肯定会说:“技术是当年逼出来的,头顶飞机炸,脚下路坑洼,公路又弯又窄,遇上轰炸逃命要紧, 减少牺牲是各级领导强调又强调的”。但我们还不敢称第一,我们很多班、排长,还是从中印边界反击战中过来的,他们曾经是驾装甲车进攻到印度新德里附近的高手,这些看起来胡子拉碴的老兵,驾起车来,那可真是没得说,他们不受道路限制,在只有半边路基的公路上,只要有一边的轮子能着地,不管另一边是弹坑还是深沟,在坑上架两根木头,车一倒,油门一轰,一冲,前轮一稳,后轮会飞,哗,就过去了。

尤其是夜间行车,经常头顶有飞机盯牢你,只有车灯一亮,目测好前方路况和距离,马上关灯,车子一冲、一刹,跟在头顶的飞机轰隆隆冲过头了,等它调转头来,又用同样的方法,很快就拐过山弯,耗得美国佬在天上骂娘,骂约翰逊,奈何不了,这才是天下第一。

在越南战场上,美国兵原先在越北和中越边境一直耀武扬威,自从中国军队进入越南后,高炮、高机、驻云南空军战机的出动,压得美国军队节节后退,然而战争依然残酷,如果我军驻地被他侦察到,他会拼血本地来炸你,成批成批的飞机,黑压压铺天盖地地轮番轰炸。飞机被打下来不要紧,只要飞行员能跳伞逃命,直升机会来救他,回去后再驾机来,不干到天黑不甘心。1966522日,1288连,27名年轻的中国军人,竟在一天时间内,壮烈牺牲在异国他乡,尸骨永远埋葬在越南的土地上。

中国援越部队有近1100名将士壮烈牺牲,并安葬在越南,4200余名将士身负重伤。

中国高炮部队、高机连队、防空分队各工程支队在越南三年零九个月中,共对敌作战2153次,击落美机1707架,击伤美机1608架,抓获美国飞行员42名。

 

(四)

 

罗洪标将军担任援越抗美前线抢修公路工程指挥部副主任,统率八万大军,经常深入西线四、五、六支队侦察布置工作,一台北京吉普,在1号、3号、7号、8号、10号、11号、12号这1206公里的路上到处留有他的足迹,也不知跑破多少轮胎。有一次,他在奠边府差点被炸死,幸好警卫员一把将他推到岩边,扑在他身上才幸免于难,当时炸弹就在附近响起。

罗洪标的大儿子罗旭东,早年在清华大学读书,国内文化大革命,他来到父亲所在的援越抗美前线当兵,罗洪标要儿子到最危险的奠边府去,到61团三营九连当战士。6支队孙泉林师长想用他的吉普车送罗旭东去,当时6支队指挥部设在越北封土县,天天有送物资的车去奠边府,罗洪标说:“小子不能搞特殊,士兵就要像士兵的样子。”罗洪标一把把儿子推上了解放牌车车厢里,到61团三营九连当了一名小兵。罗旭东还真行,到部队后,一点没有高干子弟的娇气,没有一点知识分子的架子,天天和战士们一起开山、打石、抢修、施工、挖防空洞、搞伪装,在班里打扫卫生,搞内务样样抢在先,从不怕苦、怕死、表现突出,又根正苗红,后来当了班长,入了党并提了排长。

1969年,援越抗美6支队和其他抢修公路、机场、铁路、码头的部队,几十万将士圆满完成任务后凯旋回国,但罗洪标却被莫名其妙地关了起来。后被遣送到河南深县,天天写检查,检查他为什么反对林彪突出政治,为什么和胡志明拥抱时,拍了胡志明的肩膀。一关就是八年,儿子罗旭东也被迫离开了部队。

6支队孙泉林师长被弄到湖北襄樊的襄北农场劳动,一家四口人,妻子和两个儿子挤在一顶帐篷内。他领着两个孩子到井边打水,两个儿子前面抬,他后面跟,到帐篷门口时, 妻子坐在那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孙泉林两手一叉腰吼道:“老子队伍才开张,总共只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

一个统率3万多兵在前线抢险作战的师长在襄北农场天天挑粪桶,想起这些,不免让人心底发酸。

在援越抗美期间我国除了出兵30余万,还给予了200多亿人民币的物资援助,我们自己勒紧裤腰带,从大米、面粉、食品到军用衣物蚊帐被褥,乃至枪枝、弹药、飞机、大炮、船舰,要啥给啥,日夜从友谊关、河口运往越南南北。六十年代的200多亿人民币的物资,堆积起来有多高简直难以想象。

 




打印本页 关闭窗口
版权所有:政协建德市委员会
技术支持:建德市委市政府信息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