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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德文史 | 李频故里新考

发布日期:2024-01-18来源:数字媒体部(“建德发布”编辑部)字号:[ ]

李频(815?一876),字德新,唐大中八年(854)进士。历任校书郎、南陵主簿、武功令、侍御史、都官员外郎等职,后出为建州刺史,有《梨岳集》存世。

由于年代久远,关于李频的生平记载史志又过于简略,再加上现代人有不少受攀附之风的影响,因而导致对于李频的故里所在,出现了一些细节谬误。笔者就此提出拙见,以供读者商榷。

据笔者考证,关于李频故里所在现存两种争议:一为县域之争,一为村域之争。

李频像

一、关于县域争议之考辨

县域争议主要为建德与淳安之争议。《新唐书》卷二百三《李频传》云:“李频,字德新,睦州寿昌人。”《唐才子传》卷七载:“频,字德新,睦州寿昌人。”以上史料指向皆统一无误,李频为睦州寿昌人。那何以冒出淳安之说呢?源点有二:

一是对“新定”一词的误读。《直斋书录解题》卷十九:“李频集一卷”下载:“新定李频德新”。遂安县(现淳安)前身为新定县,东汉建安十三年(208)置新定县为新都郡,使新定县影响力更为彰显。后新定或雉山、或新安、或青溪,废废置置,直到天宝元年(742)前新定都在现淳安县境内,再加上睦州治所前期又在淳安县內,导致某些学者认为李频为淳安人的结论。而实际上睦州治所已于神功元年(697)移至建德梅城,并曾在天宝元年(742)更名为新定郡,乾元元年(758)又复为睦州。《直斋书录解题》卷十九:“新定李频德新”中的“新定”,实为睦州之别称。李频《送友人喻坦之归睦州》(一作送人归新定)可以证实。

二是源自对李频《自黔中归新安》一诗中“新安”的误读。淳安县在隋仁寿三年(603)前皆属新安郡管理(其中郡名或新都或歙州,多有改动,治所或淳安或安徽,也多有变迁),遂安县曾冠以新安县的时间也很久长。据此某些学者误以为李频为淳安人,殊不知寿昌在历史上有很长一段时间曾隶属于新安郡及新安县。也有学者以为标题“新安”为笔误,应该是“新定”。其实皆误解也。据《寿昌县志》记载:寿昌县于梁普通二年(521),从吴郡剥离,划入新安郡。隋开皇九年(589),寿昌县被撤销,与遂安县、始新县三县合并,更名为新安县,划入婺州(金华)。至此寿昌县湮灭,成为新安县了。直到一百年后的唐永昌元年(689)析新安县再置寿昌县,移睦州。由此可见李频诗中的“新安”,实为寿昌之旧称也,就像我们现在称梅城仍然叫严州一样。且李频诗作中有沿用旧称的习惯,如:《送侯郎中任新定》。其实公元758年就由新定改回睦州了,但他在诗中仍然用“新定”的旧称称睦州。李频诗中不仅对地名,对官职也有很多沿用旧称的。限于篇幅,兹不赘述。

据此,李频为建德人应确切无疑。

二、关于村域争议之考辨

村域争议主要为长林口与石门堂(现为龙桥村)之争议。那么李频到底是长林村人还是石门堂人呢?笔者试从以下三方面进行分析。

首先,从史料记载看,可以确证李频为长林人。

第一,《浙江通志.嘉靖寿昌志》载:“李频宅在县西永平乡八都。”《乾隆寿昌县志》载:“李频,八都长汀源人。”《民国寿昌县志》载:“唐刺史李频宅在县西永平乡(今永平区)八都。”《古诗集•(唐)李频全集•李频简介》记:“李频(生卒年不详),字德新,……唐寿昌长林西山人,唐代后期诗人。”以上为明、清、民国不同时期的记录,时间跨度虽大,但关于李频居地的记载却很一致,也很详细。永平乡八都在哪里呢?《寿昌县志》亦有明确记录。永平乡八都一图:长林口、大坑源、三溪等十八个村;八都二图:下马桥、乌石桥、禹甸等二十七个村,治所在长林。而石门堂行政区划却在四灵乡九都一图,《寿昌县志》亦有载。九都一图:北坑源,石明(门)堂等二十一个村;九都二图:李家、潘村等二十三个村,治所在富峰。以上史料记录清晰表明:李频故里在永平乡八都,长林区划就在八都,而石门堂属于四灵乡九都,答案显而易见。

第二,据《严州府志》第七册第531页载:大德乙亥年(1299),长林邵氏宗人大椿曾会同李频裔孙邦材等重新整理刊印《梨岳集》。(李频)里人邵文龙为该集出刊写有跋文,题为《李王诗跋》。跋文中之大椿,即邵大椿,字肖翁,长林村人。宋景定五年甲子科经魁,曾任寿昌县、龙游县教谕。邵文龙,字君泽,长林村人,婺州兰溪判官,与邵大椿同村同宗,故文中称大椿为“宗人”。而“里人”二字是对李频而言的,意在表达他与李频为同村人之意。“里人”为同里之人,即所谓同乡之人。其实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里”的范围小于乡。古代一般以五家为伍,十家为什,百家为里,十里为亭,十亭为乡。“里”有点近似于现在的村。古人落款时,很是讲究,同村具为“里人”,同乡具为“乡人”,同县具为“邑人”或“郡人”。邵文龙落款时特具“里人”二字,意在间接地表达出其与李频皆为长林村人也。

其次,从历史遗迹看,可以印证李频为长林人。

《乾隆寿昌县志》载:“李频,八都长汀源人。”“八都”为现长林,上文已述。那么“长汀源”指现在哪里呢?现为原长林粮站及前山脚一带。现在讲南丰话的称那一带仍然叫“长汀源”,而讲寿昌话的却演变成“长河源”了。据《建德县地名志》载:“李村,宋太宗雍熙三年(986),李琏由永平乡长汀源,徙居此处,称李村。”文中“永平乡长汀源”即指此地。

《新唐书》载:“(李频)少秀悟,逮长,庐西山。”意思是说:(李频)年少时秀美聪慧,等到长大的时候,在西山构筑简易房屋,用于静心读书。那么“西山”又指哪座山呢?根据本地语音,结合长林村的变迁推测,当为现在的前山。因在本地方言中,“前山”与“西山”发音完全相同,都读“xísǎ”(洗洒)。其实即使是长林人,也仅知道该山的读音,汉字符号到底是“前山”还是“西山”也模糊不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在北宋前,该山肯定不会叫“前山”。因为北宋前,长林村坊坐落在前山脚下(即长汀源),而从方位来说,现在的前山反而为后山了。据长林《邵氏宗谱》载:现在的村落布局是南宋后逐渐形成的,此前该地为河流与田地。也许正是由于后来村落布局与原先的相反,加之“前山”与“西山”本地读音完全相同,后人依据后来的村落朝向,逐渐将原来的“西山”无形之中理解为“前山”了。而实际上,“前山”本来真实的名称应为“西山”。因此史料将李频标注为“寿昌长林西山人”,可谓十分详细与精确了。

无独有偶,《寿昌县志》(《严州文献集成》第七册第235页)也记录了长林邵氏先祖朝品公(清顺治年间举人,公元1654年任河南渑池县令)为了备考,搬到前山女蝠洞读书的事迹。他为何要搬到前山女蝠洞“读书其中”呢?一是山里清幽寂静,没人打扰。二是效仿当地先贤李频“庐西山”之举,鞭策激励自己,以期功成名就。这也从侧面反映了李频“庐西山”之举对当地后世文人的深刻影响。

再次,从历史文化传承看,可以佐证李频为长林人。

文革前长林村每年都会举办“三月三”庙会,每逢庙会就会从经堂(现为永祐庵)抬出“李老将军”(可能是李老真君的口误)行像,出巡大街小巷。至于该行像是否为李频神像现在倒是很难界定,但有一点是很明确的,在当地仍至更大范围,有历史影响,又有史料明确记载的,唯李频一人而已。且李频殁后,建州人“为立庙梨山,岁祠之。”据明代何乔远《闽书》卷三十三方域志建宁府建安县记载:“……六月六日,为频诞日,亦诸祭之。”宋绍兴中,(李频被)封“灵显忠惠公”,后加“灵佑善应王”,再加“广济王”,又加“福佑威济信顺王”。明洪武初,改“建州刺史之神,载在祀典”。从以上可以看出,无论在唐代以及后世,李频都受到后人的尊敬与纪念。长林作为李频的诞生地,每年庙会予以纪念,应在情理之中。

由此,李频为长林村人,不仅有详实的史料确证,也有历史遗迹标记的印证,当地更有纪念李频的传统节日的文化传承佐证。因而李频为长林村人,应毫无疑义。既然如此,那么又何来“石门堂之说”呢?

“石门堂之说”,主要兴起于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且仅限于建德市范围内。从当年当地李频资料的汇编以及李频墓卜地新建等事项看,有人为操弄的嫌疑。当然“石门堂之说”也并非完全空穴来风,只不过扩大化了。“石门堂之说”,主要源于道光元年(1821)九月岁贡邵铭勋(八都石鼓人)题写的《捐修碑记》,碑记中有“以故旧李都官祠,逮世远年湮,日就倾圮。……去岁暮春,同社诸人欲广其基,大其庙,靡不欣然乐从,捐输踊跃,……不需时而庙貌更新,岿然在望。名其庙曰‘梨山古庙’,盖亦仿建之梨山而名之也。”碑文中叙述了当地百姓捐款重修李都官祠的情况,也交代了更名“梨山古庙”的缘由。同时与《寿昌县志》记载的:“李都官祠,在县西魏驮山”相吻合。但碑文中并没有记录该庙的具体位置,既然该碑在石门堂出土,当可证李频与石门堂还是有点渊源的,不过这仅仅只能证明该地建有李频神庙而已,不能由此断言为该地之人,就如同关帝庙到处都有,而关公出生之地仅限一处一样。

综上所述,可以明确得出如下结论:李频为寿昌长林(现李家镇长林村)人。石门堂历史上曾建有李频庙,而淳安之说纯为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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